夜长梦长

wb @夜长梦长是长长那种长
幸毋相忘。
时差选手,艾特我的同时麻烦私信一下。
不能转载。不看催更。可以叫长长。

【忘羡】长情 01 (灵魂伴侣梗)

说明:

全是私设的灵魂伴侣/soulmate设定。

“灵伴身上印刻着对方对自己说出的一句话,但他们不知道这句话将在什么时间被说出。当一个人的灵伴说出了那个特定的句子,这个人身上的字迹就会消失。”

一个瞎编的原著向故事。想到哪儿写到哪儿,只有脑洞和错误属于我。忘羡only,双杰前世友情向。

如果可以接受,请继续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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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情


01


先是魏无羡十二岁时发生的事情。

十二岁的魏无羡还只是魏婴。莲花坞的夏日素来溽热,但总有几个夏天格外热,十二岁的夏天在魏婴的记忆里是气吞云梦泽的那种热度。热得见了鬼的天气,江家的大弟子自然不愿在校场上练剑,只等每天过了辰时,太阳升高,便除掉外衣,在莲池里一泡就是一整天。

他热得午膳也吃不下,一直泡到手脚皮肤起皱,听到江厌离呼唤师弟和亲弟吃西瓜的声音。那年头江厌离的年纪也小,声音在来日的柔和之下还藏了些少女才有的明媚,人也更好动一些,见师弟们一个接一个往岸边游水回来,自己也除下鞋袜,寻了一处阴凉白石,将脚探进了水中。

魏婴第一个摸到了岸边的石台,掀掉头顶的荷叶,“哗啦”一声出水,摇头晃脑甩水的模样像个小动物。他听到师姐在一旁笑,继而却问:“阿婴,你背后的是什么呀?”

魏婴一愣,撑着岸边,听到闻声而来的江澄在身后大叫:“魏婴!你什么时候在屁股上搞了个这么丑的纹身?!”

魏婴懵了一下,江厌离在侧,他下意识去提裤子,奈何两手原本撑着身体,这下直接掉进了水里。

江澄为这事笑了他一年。

其实江家姐弟对他身上异状的形容都不甚准确。那位置勉强算背后,当然不算是屁股,是在少年人初显的腰窝之间,位置稍有偏下,本该盖在衣服里,寻常不会被人瞧见。魏婴十二岁,第一次蹿离了孩子的模样,一年里长了四寸的个头,江家的裁缝就将他的衣服做得大了些,此时裤子浸了水,湿湿地向少年一把劲腰之下滑,便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印记露了出来。

等到魏婴好不容易挣出水来,手指还没碰到西瓜,就被江澄一把按在西瓜盘边瞧稀奇。魏婴见他们姐弟二人说得笃定,也好奇自己背后究竟是什么,只好由着江澄把他按了。

江厌离帮他在嘴边递了块西瓜,魏婴甜甜地道了谢,张口开啃,听他师姐说:“咦,怎么是字啊。”

“还是紫色的,”江澄非常嫌弃地说,“知道你喜欢莲花坞,差不多就行了,这可太丑。”

那时仙门世家的子弟也有时兴在身上刺青的,纹路选用要么是仙兽,要么是古籍中缥缈玄虚的上古凶兽,但往往风格过于轻狂桀骜,不为江家这类名震一方的大族所喜。

“江澄你瞎说什么呢,”魏婴满嘴西瓜,向背后大抵是江澄的位置吐了口籽,“我从来没想去纹过什么图样。”

“你别动,我读读。”江澄一把拍在他背上,让他别动。魏婴刚出水,没来得及裹件衣服,那一下手劲不小,“啪”的一声在皮肉上,火辣辣地作响。魏婴龇牙咧嘴,险些扔了西瓜皮爬起来打江澄,却听江澄一字一顿地说:“你、是、个、什、么、人。”

魏婴:“……啊???”

江澄:“你屁股上写的是,‘你是个什么人’。”

魏婴:“…………”


那日的发展与往后许多次无甚区别。江澄把他拍在地上看,魏婴大呼小叫,江厌离满眼好奇,陆续上岸的几个师兄弟便一拥将他们围住了,发现魏婴后腰的字迹,也一概大呼小叫起来,争相开起云梦大师兄的玩笑。

这一笑便引来了不知何时路过的虞夫人。弟子白日偷懒逃训,眼前乱象一看便知出自魏婴,更添裤子没穿好的魏婴旁边还有个江厌离,当即气得二话不说,指环化鞭,就要将大弟子一顿好抽。江厌离急忙抽身出来提点了魏婴背后突然有字的事,虞夫人第一鞭已经打了下来,抽在背心上,魏婴“哎呦”了一声,该来的第二鞭却迟迟不落。

他许久才转头。看到虞夫人的火没发完,竟然破天荒径自拎着江澄走了,那脸上的神情总比常见的高傲和愤怒要复杂一些,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还看不懂。

江厌离给他递了衣服,又动手擦了擦他犹自水湿的头发,说:“我带你去找阿爹。”

江枫眠不知听说了什么,负手等在主屋旁的一间水榭里,揉了揉他的头发,给了他一声轻叹。

十二岁的魏婴在理解仙门百家子弟最为向往的“道侣”之前,先明白了“灵侣”是什么。

修仙之人,自少年时金丹渐成之时,身体某一部位往往会形成一道字迹,笔迹、颜色、所含文字皆是不定。先人钻研百年,终于确定,这道字迹自形成后便会一直伴身,若非外力强行伤损血肉去除,便只有遇到一个命定之人,等到那人口中说出同样的字句才会消失。

有这能力的“命定之人”,便是身上有字迹之人的“灵侣”了。

然而比起道侣之间唯遇一人、携手百年的深情隽永不同,灵侣之间有的只有更多的缥缈不定。那可能只是两个相隔天涯的陌生人,此生无缘相见,便也无从向对方说出那个特殊的句子;又或者两人年岁足足相差几十年,等到年少那人结出金丹、身上有了字迹的时候,他此生的灵侣早已泉下长眠。甚至可能有一人寻得了自己的灵侣,对方却不能消除他身上的字迹,证明灵侣之间也并非是两两成双。

也正是因为这种传奇般的缥缈,使得灵侣之间的故事更为惊艳世人。

虽然有种种不确定性,几百年来,大家也稍微摸得了一些规律。如果是身上都没有字的两个人,后代身上是定然无有字迹的,而灵侣的子嗣身上定然会出现文字。

江枫眠那时告诉魏婴,他早逝的父母就是世间少见的灵侣。要等到很多年后,早已得了表字的魏无羡才有机会得知,很可能就是魏长泽无心的一句话,让藏色散人在江家主仆间做出了选择。

他母亲身上的字迹,是他父亲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。彼时的少年在江家公子身边向抱山散人出世的徒儿问好,只一句话,她下意识翻腕去看自己白玉似的皮肤,无声惊掉了手中的拂尘。

彼时的魏婴翻来覆去被同门们看了一天,还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印记到底是什么模样。夜间江澄大发慈悲帮他从江厌离房里端了一面清澈的镜子,江氏宗主长女的用具远比民间寻常铜镜要华贵许多,铸镜时似乎融入了工匠的灵力,镜面格外银亮清晰。魏婴便将镜子举在背后看,拧了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,险些闪了腰,终于看清那行被师弟们喊了一整天的“你是个什么人”。

好在那行字还在,证明他的灵侣不在那群小王八蛋里。

魏婴无声地出了口气。

落在他皮肤上的字迹堪称上上品,端方有韵,含威既敛,不像是寻常孩童的手笔。魏婴看了一阵,那个姿势实在别扭,让他败下阵来,抱着膝盖在浴桶里思索起自己的灵侣——这人写字这么好,怕不是比自己年纪大很多,又怕不是个教书先生,或者卖字帖的……

他又想起江枫眠早些时候向他讲的几个灵侣故事,其中有一对,以至交身份相处一世,总道古今命定之人不过如此,都不比他与友人相交笃深。直到其中一人身陨,余下那人方知面前挚友便是此生灵侣,他身上那行字则是挚友的辞世之言,至于笔锋颤抖混乱,是因挚友重病之下,早已无法提笔写字。

未经世事的少年尝不出世间种种难过,魏婴生命的前十二年比同辈大多人都多经历了一些,便能在口中尝出这故事的不是滋味。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,那时只是想,不知他会在此生何时遇到自己的灵侣呢?

正巧江澄在外间敲门框,“哐哐”一片地动山摇,听得魏婴又开口骂他。门开了一条缝,把魏婴拖出了胡思乱想,江澄让魏婴动作快点,方才侍女来催,江厌离要梳洗睡觉了,被虞夫人发现可不好。

魏婴开门送镜的最后一个念头,是他后腰字迹的紫色和江家的紫其实不太一样。


后腰的字迹只是魏婴十二岁夏天里很小的一个插曲。同门们一开始还觉得稀奇,但虞夫人对这事总是大为火光,再来魏婴横竖只是在身上多了一行字,这世间有字之人不算太少,真能遇到此生灵侣的一辈未尝能有一个,实则没什么太大的盼头。

多年后的魏无羡很理解虞夫人的怒意。她与江枫眠是世人茶余饭后著名的怨偶,身上也都是没有字迹的,江澄身上注定也不会有字。而魏无羡身上的字,仿佛就是在提醒虞夫人,她费尽心思索要的,也不过是别人挑剩下的罢了。

如果魏无羡日后的健忘当真有迹可循,线索之一,大概就是不出几月,他便把这事渐渐忘了。

有字迹的位置平素藏在衣裤之下,又在一个不易观察的位置,况且他们师兄弟几人虽说房中有镜,也不过是正衣冠所用,没那么好用,也不特别清楚,更不是给人闲来无事看屁股用的。要他平白无事找师姐借镜子看,虞夫人不打死他,他也早先把自己恶心死了。

而那像是江家紫色、又隐隐不像的笔迹颜色,要等过再多一些年岁,魏无羡在夷陵的山脚下漫步,想这一季是种土豆抑或萝卜,突然看到前面斜坡上生了一大片细碎花朵,那沉郁却夺目的花色似曾相识。

往前走小半里就有一户人家,问到耕作的农户,农人答说,那花不是夷陵原产,不知是哪阵风远远送来,三五年竟也长了一大片——听说叫”龙胆“。

是了,魏无羡想。他想起那时早已消失的灵侣印记,比起曾经寻常见的紫色,他总觉得身上那紫其实更蓝一些。


江澄再次见到魏无羡的屁股,时隔三年,他们已经是江晚吟和魏无羡,在食膳吃起来像草根树皮的云深不知处求学三月。

蓝家人爱干净的程度与他们家规的复杂程度一样令人发指,连求学者何时、如何沐浴都规划得整整齐齐。热水按时送来,那夜里魏无羡在房里洗得舒服,江澄和另外几个子弟在外间看书闲侃,突然听到里屋一声巨响,接着魏无羡冲了出来,浑身滴水,衣服裤子穿得都不甚整齐。

江澄捂着脸叹了一句,简直要被他辣瞎眼睛,另外几人也整齐划一地看向魏无羡的方向,茫然于究竟发生了什么。魏无羡被众人看住了,居然也愣了愣,半晌才听到江澄怪叫:“魏无羡你……你疯了吗?!”

魏无羡便也叫了一声,提着衣服往回跑。江澄见他实在失态,疑心真的有什么意外,许久才听到魏无羡在里面不情不愿地开口,说:“以为浴桶里有条蛇,灯影晃的,看错了。”

于是江澄放声嘲笑他,说他抄书吵傻了,又说他逗弄蓝忘机过分,终于遭了报应。魏无羡一反常态,没和他互相呛到天上去,少年心性都不复杂,江澄笑够了,也没向别的地方多想。

魏无羡像他十二岁时候那样,坐在浴桶里,死死盯着那面镜子。蓝家随沐浴器具送来的镜子都做成银白色,镜钮微微色暗,让他想起江厌离房里常用的那一面。现在他再用那个特定的扭曲姿势去照,少年人腰窝已成,在窄腰上形成两个柔软却规整的竖菱,而在那腰窝之间,向下半寸,魏无羡熟悉的地处,那行字迹却已无声地消失了。

方才他洗完发,无心回首向镜中一望,所见当真惊到了自己,这才一下子冲出去。本想让江澄给他看看,那么多人看着,又让魏无羡把这个冲动而起的念头压了下来。

这事有些蹊跷,魏无羡想。

就在他的小纸条被蓝忘机截杀,导致他被蓝老头罚去抄书之前,这行字还是在的。他来云深不知处没多久,讶异于他们那个洗澡也要定时辰的规矩,洗完在榻上打滚抱怨,衣服穿得不整,那行字便隐隐露出来一点。

江澄看见了,冷哼一声,还说:“是个什么人不知道,看起来倒像个死人。”

魏无羡长手长脚摆个“大”字,呵呵一笑:“我死了,明天你向蓝老头报备一声,我就不去听训了。”

若说是字迹刚来云深那时消失的,那几天他见的人多,说的话更多,魏无羡还有迹可循。现下这段时间,他终日里和蓝忘机那个小古板在藏书阁里耗着,小古板一共无聊来无聊去的,没几个字,还终日禁言他……

等等。

魏无羡身子一抖,“哗啦”一声从浴桶中站了出来。

……蓝忘机。

事实证明魏无羡绝对不是傻,他只是突发健忘,忘记了一些弥足轻重的细节。

第一个冲进脑海的念头居然是,怪不得他觉得蓝湛的字好看,不仅好看,还格外顺眼。除了小古板写字当真好看的因素之外,他已然看了这个字迹好多年。


藏书阁中,那个写字端方的冰冷少年不胜烦扰,一眼望见禁书,拔剑而来,色如琉璃的眼睛第一次露出滚烫的怒意。

他就那样斥魏无羡——

”你是个什么人!“




未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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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 并不是早恋故事,因为气这种东西,灵气也是气,怨气也是气;命定之人这种人,情人也是人,仇人也是人,路人也是人,咳。(什么

2. 这个故事好玩的地方大概是猜汪叽身上到底是什么字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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