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搞了一个跟做饭有关的故事,现在还不能发。
随手搞了一个小片段,背景在后面讲。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魏无羡第一次醒来时,是有人低声对他说“结束了”。
喉管一拔,麻药仍让他昏昏沉沉,仿佛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,听人出声时偶能睁开眼睛,人声一过便又陷入昏沉之中。他听到有人说了时间,有人说他几点该醒,那声音令他意外地感到安心和熟悉。
动作还跟不上思维,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说:“蓝湛……?”
然后的手被握住了。
蓝忘机把嘴唇贴到他的手背上,低声说:“我在,魏婴。”
他便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再醒来时已是深夜,那屋子不是寻常被日光灯照得透亮的病房,不知为何显出一股沉沉的木色,只有床头开着一盏暖黄的灯。蓝忘机坐在床边,见他动了动,眼睛望来,像是确定魏无羡确是醒了,略有干燥的嘴唇便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。
他问:“感觉如何?”
“我没事。”魏无羡低声说,不知喉咙怎么有些嘶哑,清了清嗓子,蓝忘机却用一只手制止了他,帮他倒了一点水,小心地喂他喝了。
“手术时用呼吸机,会不适一阵。”蓝忘机说,指尖轻轻地触了触他的咽下。
“我没事,真的,”魏无羡低哑地说,“你看,挨一枪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可怕,更何况我还是个能把肠子塞——”
他突然不说了。
蓝忘机看着他,眼睛太静,静得像有火在烧。
“蓝湛。”魏无羡低声说。
他左边的手还埋着静脉留置针,被蓝忘机严严实实地裹暖了,蓝忘机扣着他的右手,他便将那只手拉来,在唇边郑重地吻了一下。
“真的,”他说,“看到你的时候,我就觉得,我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。”
蓝忘机的喉结轻轻地滑动了一下。
他很柔和地说:“嗯。”
然后又说:“再休息一下。”
魏无羡在第二个白天醒来,监护仪器正发出平稳的声响。蓝忘机还在他床边坐着,还握着他的那只手,正转头与屋里的另一人说话。魏无羡醒了,手动了动,蓝忘机转头看他,摸了摸他的额头。
“还有些吸收热。别的都无事。”
魏无羡抬头四顾,说:“这是……哪儿啊?”
蓝忘机低声说:“我家。”
魏无羡愣了愣。
蓝忘机这人说话一向寡言精准,从前“公寓”就是“公寓”,“房子”就是“房子”,魏无羡第一次听他把自己暂住的那间小阁楼称为“家”的时候心都要跳出来。眼前这个地方装潢看起来简直像从电影片场里扒来的,还是顶级大片配置,魏无羡看了半晌,突然道:“这是,云深……”
“云深不知处。”蓝忘机说。
“好啊,”魏无羡说着,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悸动,“我终于算是成功打入敌人内部了。”
有人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魏无羡侧头去看,瞧见蓝曦臣站在一旁,对他弯了弯眼睛。他们两个身份都复杂,魏无羡突然不知该怎样称呼,蓝忘机道了声“兄长”,魏无羡看一眼蓝忘机,悄无声息地吸了一口气,跟着道:“兄长。”
蓝忘机一下子把他攥得极紧。
蓝曦臣笑着应了一声。
这房间有扇窗,开向外,魏无羡躺了一阵,见外面枝叶扶苏,隐隐有些亭台楼阁的迹象,转头对蓝忘机说:“我以为你家有栋大房子……没想到是个园子。”
蓝忘机说:“祖产。”
魏无羡说:“别人家的祖产都变成旅游景点了,淡季30,旺季40,还有一张票90的。”
蓝忘机说:“离市区太远。”
魏无羡笑得很大声,一笑带动伤口,疼得登时变了调。蓝忘机蓦地从椅子上站起来,魏无羡说:“没事,没事,我缓缓……”
蓝忘机帮他将镇痛药向上轻轻推了一格。
魏无羡第三次醒来,午后的阳光照在地面上,蓝忘机依旧在他身边。他说:“蓝湛我饿了,我想吃辣的。”
蓝忘机说:“不能吃。”
魏无羡说:“我这阵子光喝水,喝得快尝不到自己的舌头了。弄点有点味道的行吗, 咖啡……奶茶,奶茶行吗?”
蓝忘机说:“不行。”
魏无羡说:“是不行,还是你不给啊?”
蓝忘机说:“不给,也不行。”
魏无羡抬手去摸床头上放着的手机:“不给就不给咯,我叫外卖。”
蓝忘机没阻拦,只是不让他起身,自己帮魏无羡把手机递到手里。魏无羡开了外卖应用,然后意识到蓝忘机说“离市区太远”的时候没有骗他。
魏无羡看了半晌,说:“啊!你家居然有wifi!”
蓝忘机说:“当然有。”
魏无羡讪笑:“没想到,没想到。总觉得你家里全靠飞鸽传书,八百里快马加鞭。”
蓝忘机没理他。
魏无羡又说:“蓝湛我真的饿了,你给我弄点吃的吧。我能吃什么啊?”
他的声音拖得长,蓝忘机抬起眼睛看他,仿佛有些不确定,最后说:“稍等。”
他目送蓝忘机出去,后来又被蓝忘机叫醒。蓝忘机的手里多了个托盘,托盘上多了只白瓷碗,他把魏无羡的床摇起来,盛了一勺,先在自己唇边吹冷了,才递到魏无羡有些缺血的唇边。
魏无羡一口差点连蓝忘机的手指也吞了。
他的牙齿卡着银调羹,蓝忘机拽了拽,好不容易把调羹拽出来,问:“怎么样?”
魏无羡眨了眨眼睛。
甜的。
他说:“好吃。”
又说:“还有吗?”
蓝忘机说:“慢些吃。”
碗不大,他慢慢地给魏无羡喂完了整碗,魏无羡吃得心满意足,把蓝忘机悄悄拉过来,一个甜极了的吻便落在蓝忘机吹气吹得微凉的嘴唇上。
吻完,魏无羡问:“这是什么啊?”
蓝忘机正把碗放到床头托盘里,闻言看他一眼,仿佛在说他吃了整碗,居然不知过嘴下肚的是什么。
魏无羡眨了眨眼睛。
蓝忘机只好说:“是粥。”
魏无羡说:“是你做的吗?”
蓝忘机端托盘的手一顿,低头说:“是。”
魏无羡笑眯了眼:“蓝二哥哥,我真是太喜欢你了。”
蓝忘机见他有凑过来的意思,立即说:“不要闹。你的伤口还没好。”
魏无羡自然没有胡闹,但抓住蓝忘机伸来的那只手,在他的指节上用力亲了好几下。
亲完,他还抓着蓝忘机的手。
蓝忘机便低声说:“我也是。”
魏无羡一口气喝了十一天蓝忘机做的粥。
粥是白米为底,应是糯米,熬得又细又浓,与粘稠的米汤一道凝为浓白,甜得让人心也化成一滩水。粥里有时加一点煮得酥软的赤豆,或是盖一点豆沙,豆沙应也是手打的,足够细,却不比外面卖的那样精细过头,沙沙地融在舌尖上,也是软糯的甜意。豆沙上一定会撒一点桂花,或者点一些桂花蜜,不仅香气扑鼻,光下看来亦格外动人。
魏无羡前几日不能下床,要等伤口愈合,后几日镇痛药的尽头过了,疼得脸色铁青,便任由蓝忘机一口一口,把那一碗又一碗的糖粥送到他胃里。
后来几日他开始下床活动,终于渐渐恢复饮食正常,仍以清淡为主。蓝忘机问他是否还要粥,得到了肯定的答案,又陪他喝了数日。魏无羡这回有了活动的力气,蓝忘机喂他一口,他便亲回去一下,差点闹得收不了场。蓝忘机僵着背离去的时候,破天荒拿了一件外套挂在小臂上,挡在了身前。
等到第十二天,蓝忘机终于有了走不开的事,天不亮便离了云深不知处。等到早饭时间,蓝曦臣去敲魏无羡的门,说他有什么想吃的,只管向后厨说。
魏无羡用他枪伤术后第十二天最快的速度蹿出了被子,说:“兄长,你家有任何——任何辣的东西吗?”
魏无羡这个人其实不太能吃甜。
“不太能”的意思是远逊于常人。曾经他还能和江厌离出去吃饭的时候,所有的甜品一定推给他师姐,江厌离总笑着抱怨魏无羡让她长胖了。他的咖啡里至多加点奶,那些不加糖便没法做的饮料,往往喝两口就罢了杯,被江澄骂浪费好多年。有时候局子里派人出去买点福利下午茶,拿着公费,干脆就省了魏无羡的份,看他从江澄那边抢一口算完。
江澄断言,一定是他是嗜辣嗜得狗都嫌,才在甜上打了个大折扣。
是狗嫌我吗,魏无羡义正词严,明明是我嫌狗啊?
云深不知处的后厨有瓶老干妈,厨师极偶尔在做菜时取一点调味,放到快过保质期,一共用掉不足两指深。魏无羡取了片厚切的吐司,挖了一大勺辣椒盖上去,送进烤箱看红油横流,拿出来吹凉了咬一口,哀叹一点也不够辣,咸倒真的咸。
蓝忘机走之前熬好的粥还留在小砂锅里,热好后粥米凝得更稠。魏无羡盛了小半碗,剩下的被蓝曦臣分了,蓝曦臣笑着喝了一口,微微闭上眼睛。
魏无羡义愤填膺:“蓝家的粥居然是甜的。”
想了想,又说:“粥怎么能是甜的!”
蓝曦臣笑说:“家里吃饭确实甜了一点,等忘机回来,我同他讲。”
魏无羡连忙摇手:“不用不用,只要他做的,漂着火药我也能喝。”
蓝曦臣但笑不语,看魏无羡混着老干妈,慢慢把粥喝完了,才说:“我与忘机小时候,如果生病,母亲便给我们熬糖粥。”
魏无羡手指一松,银调羹落在碗边,磕出轻轻一响。
“但我和忘机身体很好,一年至多病上一两回。后来他大些了,明白了一些事,有时候故意雨雪天跑出去,是想见母亲一面,喝母亲熬的糖粥。”
魏无羡愣住了。
蓝曦臣说:“现在喝来,好像还真是这个味道。”
魏无羡说: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
蓝曦臣笑了笑:“无妨,忘机虽有心,这东西一连喝小半个月还是太过。他其实会做些别的吃的,只是从来不用他做……唔,改日让他给你包小馄饨?”
魏无羡的眼睛亮了亮,眼睫却在光下有些湿。
半晌,他无声地蹭了蹭眼睛,清一下嗓子,满含期望地问:“兄长,你家的馄饨,吃红油的那种吗?”
-不会有上下文的那种完-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之前和在AO3上认识的几个歪果太太聊了聊,不知怎么聊出一个Mafia!姑苏蓝氏的脑洞(其实设定更接近于noble yakuza),羡羡是云梦警局塞进去的卧底,于是结局我们都知道,警察哥哥跟黑道大佬跑了,从此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
这个片段是羡羡离开警局,藏身蓝家之后。
脑洞本身还是相当西式的,设定在一个相当混乱的社会观下,蓝氏其实是最遵守rules和creed的一群人,rule keeper in this dark world,noble yakuza最好看的还是noble的部分嘛x
当然脑洞开得很爽,故事相当复杂好看,备忘录我们都写了三个,只是相当不接地气了我还没想好怎么往中文语境里搬_(:зゝ∠)_