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长梦长

wb @夜长梦长是长长那种长
幸毋相忘。
时差选手,艾特我的同时麻烦私信一下。
不能转载。不看催更。可以叫长长。

【忘羡】依然在 - 06

原著向婚后,喜闻乐见的失忆梗。

掉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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依然在


06



魏无羡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找到蓝忘机的。

 

他心跳纷乱,眼见蓝忘机不知一步一步退去了何处,一时间好像胸膛中堵了冰,竟也没能提得起力气去追。那惊天动地的乱葬岗围剿一遭讲完,听书的人群唏嘘一阵,笑笑闹闹着陆续散了,只要魏无羡在云梦城中转了大半日,只顾向人少的地方去寻,恍惚之间,不知怎么,渐渐走到了莲花坞外的那棵树旁。

 

那棵如果他从上面掉下来,蓝忘机一定会接住他、拥住他、拥牢他的树。

 

树下站着蓝忘机。

 

他们在城中耽搁许久,日影已有几分西斜,蓝忘机孤身站在那处,被日光照成了茕立的剪影。魏无羡一时心动如擂,慢慢地走上前去,在人几步外的距离站定,想开口叫一声“蓝二公子”,终究是唤道:“……蓝湛。”

 

以蓝忘机耳力,不可能听不到他走近,此时应声回头,喉结微微滑动了一下,似是极力掩住了心中情绪,唯有胸膛用力地起伏。

 

他说:“……你……”

 

光自背后照来,人的脸孔一时有些看不分明。然而那一刻,魏无羡分明瞧见蓝忘机眼中有血丝道道弥漫,托映着本是清浅的眼眸,近乎有些骇人。

 

最终蓝忘机也只是说:“……你。”

 

他的声音像一块铁,慢慢从哽咽的咽喉中滑了下去。魏无羡深吸一口气,同时上前一步,伸出手来,似是要去牵住蓝忘机的袖子:“蓝二公子,蓝湛,我来解释……”

 

然而蓝忘机随着他的动作后退了一步,敛住袖幅。那是个下意识避让与戒备的姿势,魏无羡僵在原地,一时说不出话,舌底渐渐尝到喉咙中升起疲惫的血腥气。

 

许久,他听到蓝忘机问:“为何骗我?”

 

声音仍是压着的,一字一顿,尤为艰涩,仿若锈意结成霜雪,熔岩化作凝冰。那已是蓝忘机对自身“道侣”敬重的底线,魏无羡心中又是酸涩,又是心疼,急忙道:“我未骗你。”

 

蓝忘机的眼睛睁大了。

 

眼前的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,再度向他缓步走近。他站在日光下,没有开口,目光一时有清澈的悔意,一时却又有依稀的温暖,最终蓝忘机看到他笑了一下,轻轻地,不是这几日活跃轻快的模样,那双笑起来的眼睛总让人感到熟悉与亲昵。

 

他轻声说:“蓝湛,我是魏无羡。”

 

蓝忘机眸中原本燃起一丝希望,闻言又如遭重击,猛地再度倒退了一步,

 

魏无羡陡然收声。蓝忘机用力地瞪着他,胸膛剧烈起伏着,双目化为赤红,十指在袖中极用力收紧,再也掩盖不住肩膀的颤抖。

 

他厉声道:“请不要胡说八道!”

 

然后他调头便走。

 

魏无羡在树下急道:“蓝二公子……蓝湛!!蓝忘机!!”

 

前面的人却是再也不回头了。

 

莲花坞本就在云梦城郊一角,过了这棵老树,沿路都是斜草荒滩。蓝忘机只顾向前走,耳中全是气血嗡鸣,眼睑下刺目的疼痛几乎在虹膜上烧起火来,真实的世界亦在光下变得虚幻。

 

他知他要离开此处,却又不知该走向哪里。他好像仍记得魏无羡的发丝散落在自己手背的触感,高烧时他枕在自己腿上,湿漉漉的皮肤映着火光,那点微弱的光亮一直烧进少年心里。这人明明醒时跳脱不羁,睡着时却又极安宁,干燥的唇角哪怕在梦中都会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让人忍不住望了又望,再也转不开眼睛。

 

然而时已是十余年后,天下之大,尘埃野马,万物穷极,却再也找不到一个魏无羡了。

 

然后蓝忘机听到笛声。

 

那清越的一声响起,蓝忘机的步伐蓦然停下,整个世界旋即似是没了一点声息。寂静之中,蓝忘机感到心脏次次跳动如同击砧,“咚咚”地撞在胸膛与耳道之中,激得他浑身起了战栗,竟连一点震惊之外的情绪都生不出。

 

他极尽艰难地、不可置信地回了身。

 

身为他道侣的白衣青年不知何时纵身上树,却不爬高,只坐在最低的横枝上,垂膝而下。一支横笛凑在他淡色唇边,翩然奏响,声如凝银漱雪,宛转尽极,奏出的却是蓝忘机以为此生不复有人问、不复有人知的曲音。

 

蓝忘机站在原地听着,只觉得天旋地转。那人邀他乘星沐月来到云梦,自己穿了一席蓝氏寻常子弟的白衣,不佩抹额,衣袂如云般随风而动,黑发低束垂肩,更显得唇前指间那支漆黑的笛子格外夺目。

 

一曲毕,他将笛子信手一转,置在膝前,敲了敲自己的膝盖,一捧鲜红的穗子便如花朵般绽开在他修长指间。

 

他坐在树上对蓝忘机说:“你虽未问,但必已看到胸前有一道烙铁伤疤,是岐山温氏的太阳纹。”

 

开口的声音虽低,却又坚定,能在风中传得很远。年轻人一边说,一边回手握拳抵在自己心口,轻声道:“从前我此处也有同样一处伤,玄武洞中救人得的,你拍了一把药草上去,要我不要莽撞。”

 

蓝忘机的胸膛随他的声音起伏了一下。他的唇微微张开了,却是什么都没说。

 

魏无羡诚恳道:“挺疼的。”

 

停顿片刻,又说:“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带了两坛酒。时不过卯时,你不让我进山门,我站在墙上喝了一坛,你打翻了一坛。”

 

他说:“我给你吃枇杷,你不要,你说我‘无聊’。我送你兔子,兔子踩了你的砚,留了一案脚爪痕。我挨罚,在祠堂前挖蚂蚁洞,你以为我在哭。你在那屠戮玄武的洞里咬了我手臂一口,又对我说‘多谢’。你以弦杀术屠玄武,绞了它三个时辰。我发了烧,要枕你的腿,你不给我枕,但后来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我枕了。还有这首曲子——”

 

魏无羡每说一件事,蓝忘机便走近一步。他的眼中又有了光,光里泛着极度的欣喜,却又挣扎着极度的不可置信,仿佛压抑了一冬的洪流,亟待在春汛之时破冰而出。

 

眼见蓝忘机已经走到树下,魏无羡轻轻松松地一撑手臂,飘然落了下去。

 

电光火石之间,袍袖轻动,簌簌风移,他被蓝忘机平稳地、用力地接住了。

 

檀香气息将他温柔地包裹,魏无羡的下颌枕在蓝忘机颈窝中,凑在他耳边问道:“蓝湛,你难道真的以为时过境迁,天地换改,哪怕眼前道侣素不相识——自己会把这支曲子,奏给任何一个旁人听吗?”

 

蓝忘机的呼吸近在耳畔,从胸膛中呼出,仿佛被细腻又滚烫的火焰灼过,轻轻地颤抖起来。他随着魏无羡的声音道:“这支曲子……”

 

“这支曲子,”魏无羡说,“是一个我喜欢之极、心悦之极的人,少年时奏给我听的。”

 

蓝忘机将他紧紧拥在臂弯之间,魏无羡感到蓝忘机全身都在发抖。记忆之中他鲜少颤抖得这样厉害,更让魏无羡牢牢地回应了他的拥抱,让自己深陷蓝忘机臂弯之间,与他胸膛相贴直至无缝无隙,感到蓝忘机的心跳汹涌地撞在自己心上。

 

蓝忘机唤他:“魏婴。”

 

魏无羡道:“在,我在。是我啊,蓝湛。”

 

蓝忘机的肩膀剧烈地震动了一下。

 

魏无羡贴在他耳边,柔声道:“我死过一回,但我回来了。往后我哪里都不去,蓝湛,我一辈子都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
 

蓝忘机沉默地埋首在他颈间,呼吸自沉重渐至轻缓,然后唤他:“魏婴。魏婴。魏婴。”

 

他每叫一遍魏无羡的名字,魏无羡便更热切、更坚定地回应他一遍,感到蓝忘机的颤抖爆发了一阵,渐渐平息下来。他们的呼吸融在一处,蓝忘机的发丝落在魏无羡的肩上,许久,魏无羡感到他轻轻地与自己分开些距离,然后倏忽凑近,在魏无羡的颊侧落了一吻。

 

他的嘴唇有些干燥,又如魏无羡记忆之中那般柔软。肌肤乍一相贴,如蜻蜓点水,蓝忘机鼻端与唇间释出的呼吸陡然滚烫起来,正要退开,却被魏无羡一把拉住。

 

魏无羡摇了摇他的手,笑着问他:“蓝二公子,这就完啦?”

 

蓝忘机不想挣开他的手,轻轻地用手指在魏无羡的手背上蹭了一下,垂下了眼眸。他此时还是少年心性,是经了极大的激动,才能有此贸进的情愫外泄。魏无羡知他一定羞得不行,心中却又觉得暖极了,恨不得蓝忘机再来亲上他一二百下才好。

 

魏无羡说:“蓝二哥哥,别羞啊,看我一眼好不好?”

 

这个令少年人招架不住的称呼一出,蓝忘机耳尖陡转绯红,眼睫敛得更低了。

 

魏无羡说:“早上还有个人声声句句对我说,他‘心属云梦江氏的魏公子’,怎么此时不敢看我,难不成就要变卦吗?”

 

蓝忘机说:“不会。”

 

魏无羡一愣,见对面那双清浅的眼睛已经抬了起来。蓝忘机用力地注视着他,脸孔虽胜霜雪,耳尖却是愈发绯红,甚至一路红到了脖颈,连带掌心也是烫热非常。

 

他用少年时格外纯澈、格外郑重的语气对魏无羡重复道:“不会。”

 

魏无羡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蓝忘机这般少见的、沉不住气的模样,心中喜爱之情快要满溢出来,连连点头道:“我当然知你不会。”

 

一边说,一边凑身上去,微微踮脚,在蓝忘机的眉心吻了一下。

 

他们贴得极近,几乎连眼睫翕动之时都能碰到对方。魏无羡的一只手臂揽到蓝忘机的颈后,在他快要红成了珊瑚珠子的耳垂边悄声说:“年少时心属的人,一睁眼便成了道侣——蓝湛,就是最张狂的绮梦,也做不成你这样子啊!”

 

蓝忘机嘴唇一颤,魏无羡见他又要羞,凑在他眼前,不许他避开视线,用手指点一点自己的嘴唇,道:“既是道侣了,蓝湛,亲我一下?”

 

蓝忘机的眼睛微微一动。魏无羡的唇微微张着,奔走一日,也有些微微的干燥,下唇中间微微陷下一个柔软的弧度,露出仿佛无声的吸引。

 

偏他还不知自己有多好看一般,冲着蓝忘机再度开口道:“蓝湛,你不试试,怎么知道亲人的滋味——”

 

齿关随着吐字合拢又张开,牙齿洁白细腻如贝,露出其后柔软的舌,鲜红地震颤滑动,毫无意识地轻轻润舔过下唇。

 

蓝忘机突然倾身,用力地吻住了他








未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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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叽的记忆不会那么快恢复啦x


*明天写点别的,后天预计没有,我得歇歇(摇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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